(一張經過變造的歷史照片,說明了一段蔣介石刻意操縱的歷史。左方是原照,右邊是變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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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介石在中國及台灣的近代史,是鋼鐵般的事實,除非時光倒轉,否則沒有人去得了蔣氏,他在歷史上已是鋼鐵般的存在。

歷史由事件構成,卻是藉著解釋賦予意義。沒有經過解釋的歷史,只是一堆破碎的事件。如何解釋歷史,取決於史觀,而立場則決定了史觀。我們的歷史課本告訴我們,闖王李自成是流寇,到了對岸卻成了農民起義的英雄,甚至有「李自成紀念館」。兒時,我家鄉的耆老說醮吧哖事件的首腦余清芳和江定是土匪,政府則將他們定義為抗日英雄。同一個歷史事件和人物,卻有英雄與匪寇兩種極端的評價。

史觀的背後都有政治黑手,充滿政治的意圖,歷史銓釋者藉著特定史觀的灌輸,來形塑人們的政治認同。因而,是英雄,我們就豎銅像或紀念館緬懷他;是罪人,我們就在歷史課本鞭笞他。

在威權體制造神的時代,蔣介石是世界的偉人、民族的長城,他的功績巍巍蕩蕩,民無能名,因此銅像處處,死後也以帝王之尊安葬他,並以各種節慶、紀念日及儀式來凸顯他異於其他一般元首的地位。

時至今日,由於政治神話不斷遭到解構,蔣介石的歷史地位逐漸被討論,對大部份出生於政治解嚴年代的年輕人,「中正紀念堂」不過是一座供市民休憩的公共綠地;蔣公銅像不過就是過去造神運動的遺物,提醒人們蔣介石過去的存在而已。然而對某些政治立場很強烈的人士,它的意義就不僅如此。深藍視這些歷史遺物為精神的指引或象徵;深綠則視它為歷史正義的挑釁。

無論如何,紀念館和銅像都有一定的歷史及政治意義。在國家已然民主化,二二八、清鄉及白色恐怖等政治受難的集體記憶猶在眼前的當下,去神格化及還原歷史是必然的結果,但絕不是歷史的終結。

歷史常因國家的需要,而肩負特殊的任務,因而不斷被改寫,被重新解釋,在極端的情況下,則是不惜被扭曲。例如,我們過去常見的一張孫中山與蔣介石的合照,孫姿態優雅坐在前方,蔣畢恭畢竟站立在正後方,用以說明他是孫中山的指定傳人,更是國民黨正朔;詎料國民黨名將何應欽將軍為誠實面對歷史,晚年公佈原照,証明這張攝於1924年黃埔軍校畢業典禮的合照,影中人尚有時任黃埔軍校教授部主任王柏齡和黃埔軍校教授教官何應欽,他們因分立孫的左右,而被刻意切掉了(見首圖)。

這個國家何去何從,其實都將進一步決定蔣介石的歷史地位。也許有一天,新的蔣公銅像又會重新豎起,那時他將有重新的定位。不要忘記,是他的撤退來台使台灣成為一個擁有領土、人民、主權及有效統治的主權國家。他更有效爭取美國的援助,保衛台灣免受紅潮淹沒。

那段歷史是痛苦的,政治是恐怖的,大多數人卻安然渡過。而那一段歲月,就成了所有台灣人的集體記憶,驀然想起,會抱頭痛哭。

國家形成的過程是充滿悲傷的。而痛哭,使我彼此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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