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寶惜送到有人煙的地方,証實了她的安全,好讓她回到順通行。寶惜失蹤一整天,想必順通行已經為了她的行蹤雞飛狗跳,威瑟比只希望休斯不要報官才好,否則一問起口供,說她被一個騎馬的外國人帶走,他的行蹤就露餡了。

 

送她離去之前,威瑟比湊近她的耳畔說:

 

「我又得離開淡水一陣子,我會想妳。」想想,威瑟比又有點惱怒自己說:「真不知道跟妳說這個幹什麼?」

 

「我還會再見到你嗎?」她回頭問他。

 

「希望不要。」他說。

 

既然他這麼說,於是她頭也不回就走進人群了。她此刻只想速速離去,不想費神去解讀威瑟比。吳芳雨已經攪亂了她的人生,她此刻腦中一片混亂,無法釐清威瑟比那些告白的意義。這一切都超出她的理解。

 

透過順通行傭人的通報,休斯夫婦知道她遭路人攻擊的事。傭人也細細向休斯夫婦描述救走寶惜的外籍馬客的外貌特徵,休斯先生一聽,幾乎確定就是威瑟比。既然是他,寶惜應該不會有生命的危險,他正考慮要不要報官,隨後想想,先等個一兩天再說吧,他和威瑟比固然沒有交情,但對方也未必就是壞蛋,除非他們遭到不測,否則他確信威瑟比會送她回來,如果兩天後依然沒有寶惜的消息,再報官也不遲,總不能驟然就將威瑟比認定為壞人,問題是,他擄走寶惜有什麼好處?這樣一想,休斯先生似乎就沒有報官的理由了。

 

如今看到寶惜安然回到順通行,休斯太太真是歡喜。從昨天到現在她掛念寶惜的安危,想及她也是上帝的女兒,因為皈依真主而受苦,如今看她安然歸來,休斯太太連忙雙手合十,感謝上帝的保佑。

 

「感謝上帝,妳終於回來了。昨天聽說妳被威瑟比先生帶走,是他沒有錯吧?威廉馬上就派人去威利洋行,卻知洋行已經人去樓空,真不知妳去了哪裡?」休斯太太說。

 

寶惜沒有答話,此刻說什麼好呢?她總不能說,官府正在緝拿威瑟比吧。

 

既然寶惜不答話,休斯太太也不好追問。她原想問寶惜,威瑟比將妳帶到哪裡去了?為什麼沒有立刻送妳回洋行呢?休斯太太有太多疑問想要尋求解答,可惜寶惜給了她冷漠的縅默。

 

休斯先生也有一些關於威瑟比的疑問,不過眼前更迫切的是外海的形勢,防衛官員正調派船隻在淡水近海填石,不巧此刻正是茶葉旺季,茶葉出不去,外商已經聯合抗議,但劉銘傳堅持防務為先,只好先填石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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