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休斯答覆的時刻分秒在逼近,要丟下垂死的吳芳雨嗎?

 

寶惜並沒有當花蕊是朋友,自她認識了吳芳雨,她就被迫不斷說謊。她不能有朋友,向朋友訴說心事將會毀滅自己,她知道天下人除了她爹娘,沒有人會為她守密。她多次藉故上花蕊的酒肆,只是去打聽淡水的狀況。

 

寶惜一方面對花蕊的介入感到厭煩,但眼前花蕊是她唯一的吳家線索,她只好和花蕊玩著心知肚明的遊戲,花蕊想窺,就讓她窺吧,只要打死不承認,猜測與証實之間是有天壤距離的。

 

花蕊是鬧街打混的女人,哪裡猜不出寶惜的心眼?寶惜平時對她若即若離,這幾天倒來得勤。於是花蕊也裝聾做啞,她自認不是夾舌的女人,她篤信神明,菩薩說,道人長短是口舌業障,業障不除,死後極樂不來。她管寶惜的閒事是可憐她,這麼一個出身壞又被人嫌的女孩子,可憐啊!她暗地上吳家打聽了好幾趟,吳芳雨仍是半死不活,吳家已經開始在替他準備喪事了。

 

給休斯答覆的時間到了,休斯正視她的眼睛時,她吸了一口大氣,做了一個凝重的決定說:

 

「休斯先生,我感激您的關切,寶惜不會忘記您的恩情。您放心去香港吧,我會替您好好照顧順通行。假如您有回來的一天,並且依然需要我,我仍將是您最忠誠的僕人。」

 

既然寶惜希望留在淡水,休斯先生也不便多說。他只指示寶惜說:

 

「洋行撤離的期間,妳沒有義務留在這裡,必要的話請找個避難的所在,我能理解。我向妳承諾,局勢稍安我就回來,到時我會設法找妳,也希望妳留下找妳的線索。」

 

「淡水是我的家鄉,何況我的父母已經離開淡水,除了順通行,我無家可歸。」

 

「妳願意留守洋行,我感謝都來不及,但我認為妳應該為自己的安全著想。」

 

「沒有問題的,公司還有幾位僕人,我們相互關照,應該能夠渡過難關。」

 

「這樣也好,有妳在,可以就近看管他們。那這裡就交給妳了,妳留守的期間,薪俸會照常付給妳,有公務的話,我在香港仍會和妳保持連絡,但我仍希望妳以安全為重,公司將來還要倚重妳,可惜洋行目前無法保護妳,安危妳要自負。」

 

「謝謝您休斯先生,我會盡忠職守,也請您放心,馬偕牧師還在淡水,有困難我會向他求助。」

 

休斯想了想,既然還有馬偕在,寶惜的安全就有人照顧,她又自願留守,洋行有人照顧,就可以防著那些僕人亂來,有什麼比這更理想的安排呢?

 

於是她協助休斯打包了文件和行李,重要的資料和文件休斯都隨身攜帶,帶不走的,已丟進壁爐焚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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