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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部A片尺度的愛情片。A片的定義是片中角色有真實交媾的行為,鏡頭並不迴避性器與性愛細節的特寫。如果徒有真實交媾,運鏡卻屢屢利用長鏡來迴避性器的暴露與細部特寫,這哪裡算A片級的尺度呢?

 

這聽起來很色情。沒錯,性愛本身即色情,戀人之間的交合亦然,只不過基於法律及個人自律的尺度,編導們都刻意迴避性愛的寫實,而改採寫意及選擇性的局部描述,顯示編導團隊本身不敢或不願直接面對真實的性愛。

 

這純粹是編導的個人偏好和選擇,沒什麼好批評,這就好比每一個作家描繪性愛的尺度各有不同一般,有人喜用高度寫意的抽象筆法,有人選擇煽情露骨的白描,有人刻意嘗試白描之中不失美感,露骨之餘不顯猥褻,端看作家想要表達的重點是什麼。至於文字的效果,則取決於作家的文字功力及技巧。

 

如果把電影尺度比作文學的筆法,電影九歌(9 Songs)的導演麥可溫特波頓(Michael Winterbottom顯然嘗試推翻過去的一再迴避,改以不設限的白描筆法來呈現戀人性愛的真實面目,以探索在電影藝術當中,愛情與色情是否可能並存。愛情,是否就必須迴避色情?色情是否就會破壞愛情氛圍的純粹?

 

我們過去所知道的電影,長久處於一種愛情與色情對立的二元論之中,彷彿愛情就必須唯美,色情就失去美感,再大的尺度都不敢踰越那第三點的暴露,更遑論性器的交合。這部被視為帶有強烈實驗色彩的電影顯然告訴我們,在電影藝術當中,愛情與色情確實可以並存,〈九歌〉就是明證。

 

一如電影開場,男主角 Matt 破題的內心獨白說:「當我想起 Lisa,我從未想及她的衣著、她的工作、她從哪裡來,或者她說過的話。我只想到她的氣味、她的味道,以及我們的肌膚相親。」

 

這部電影不是愛情論述,毋寧說是青春狂野的性愛紀事,或說是愛情裡的浮光掠影,宛如人生某時驀然想起生命中的一位戀人,浮上心頭的,並不是根據時間順序的影像流,而是他殘存在你記憶晶片裡的氣味、親吻、體溫、撫觸,甚至是你曾經承載過的他的體重。

 

電影也並不企圖告訴觀眾這段愛情的來龍去脈,如何開始,如何展開?這只是愛情複雜面貌裡關於性愛的小切面,是一則同居小愛侶的性愛隨筆,信手拈來,即興又隨意,無一不是青春愛侶正在做著、或者已然做過的事情,既不特別誇張,也不刻意賣弄,導演只是試圖坦誠呈現愛侶之間的性愛面目而已。

 

〈九歌〉與一般A片的差別在於,A片是極盡挑逗感官的商業表演,其特點是誇張,並且無關情愛;本片的情色風景卻充滿愛的感覺,有一種令人不敢正視的愛情真實。

 

有別於A片女星的豐乳肥臀,本片女主角瑪歌施堤莉(Margo Stilley)有著男孩一般的平板身材,相信會令平胸美女們頗感欣慰。

 

去年夏天,我有幸在巴黎看到本片完整版,然而 2007 年該片登台上映時,據傳挨了新聞局的剪刀,如今捲土重來,將會以何種尺度重新亮相,倒是頗令人好奇。不過以目前片商發佈的劇照看來,連第三點都潑墨處理了,台灣觀眾想要見到一刀未剪版,恐怕是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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