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的寶萊塢產量驚人,品質想必參差不齊,以我對印度影壇的陌生,實在說不出優質寶萊塢商業片有哪些特色。不過一個的電影產業,只要有一兩部作品或導演在國際上發光發亮,就能有效建立品牌或刻板印象。自從阿米爾罕的《心中的小星星》與《三個傻瓜》在國際上建立了口碑,人們難免覺得印度優質商業片的特點就是善用寓教於樂的手法討論社會議題,利用高明的笑料巧料地傳達主題思想,並化解觀眾的思想武裝於無形。印度優質商業片的特徵是否如此,也許有待商榷,不過近期即將在台上映的《精牌大丈夫》(Vicky Donor, 2012)就是這種片型的另一佳作,雖然導演不是阿米爾罕。
本片的道德企圖心非常強烈,所要傳達的宗旨是想突破「親生」的迷思,傳達孩子不一定非要出自自己的卵子或自己的精子的大愛思想;甚至進一步導正人們對捐精者的歧視,傳達捐精也是正當行為或正當交易的主張。惟有捐精者,那些膝下無子又望子心切的夫妻或伴侶才有圓夢的可能。
但電影並不就這樣的訊息進行嚴肅的說理或說教,而是透過一位專攻人工授精的婦產科醫生與一位精子異常活潑的待業青年的有趣互動,來與觀眾進行思想的反覆辯證,甚至直指人們一些觀念上的盲點。由於笑料片的立場多半友善,人們對笑料片的主題意識較少防衛心,編導團隊可以透過喜劇的包裝來對觀眾進行思想攻堅。
這樣的策略說起來容易,但要如何編造出一個讓觀眾笑開懷,又言之有物的故事,卻是大學問。電影不僅僅是主題意識的問題,它更是一個故事,沒有故事的影像不能稱為電影。說穿了,編導團隊的挑戰就在於編故事,如何設計人物的互動與對白,來凸顯那些成見的荒謬,並完成說理的任務,就成了這種片型的大考驗。
無疑的,《精牌大丈夫》在這個策略上是成功的。姑不論它是否成功說服觀眾,巧妙達到「洗腦」的目的,就故事本身而言,它是很成功的笑料片,笑料的設計讓人笑開懷,演員的表演也堪稱成功,加上俊男美女的助威,算是一部娛樂佳作。再說,它讓觀眾走出電影院之際,會回頭迴思關於捐精的問題。
電影是商業產物,而不是慈善事業,最起碼的目的是希望能夠賺錢。但在營利的動機之下,如果能夠善用其大銀幕的影響力,多關心社會,多關愛觀眾,也參加社會議題的討論,並提出見解(但手法必須高明),那是大眾之福。誰說喜劇只能純搞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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