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本片《那時候,我只剩下勇敢》(Wild, 2014)的中文片名,加上片頭10分鐘的劇情,我以為這是一部類似2010年出品的山難電影《127小時》,是一個人生遭遇重大關卡的白目女子跑到深山去找死、最後卻憑著勇氣脫困的故事。畢竟片頭確實很白目,女主人翁是登山新手,揹了一個自己根本揹不動的背包不說,器材都是新買的,用不上手,野炊用的瓦斯爐罐點不著,帳蓬也差點搭不起來,又是一個人獨行,連個相互照應的伙伴都沒有,以為登山像郊遊,這不是找死是什麼?不過隨著劇情的推演,原來我想錯了(或說是被片名誤導了)。
這是一個獨行女子走進大自然尋找療癒力量的故事,電影的調性安靜而平緩,一點也不適合喜歡在電影裡面尋找聲光刺激的影友,主要的劇情是主人翁隻身徜徉在大自然的懷抱,其間穿插往事片段的時空交錯法,來交待主人翁走進這段大自然旅程的背景與動機。
她因為放浪形駭的劈腿行徑,導致與深愛的男友分手;早年遇人不淑、卻獨力將一對兒女養大的母親猝逝於癌症。相繼失去兩個摯愛的人,宛如雙重打擊,主人翁的生命頓時走進看似沒有出口的絕境。於是,她決以自我挑戰的方式──隻身遠征這條長達1,000英哩的越嶺步道來告別過去、擺脫悲傷。這條名為太平洋屋脊(PCT, Pacific Crest Trail)的步道長達4200公里,從美墨邊境穿越美國本土直抵加拿大邊境,一般耗時四、五個月,是體力和耐力的大考驗。
本片的獨特之處,是有別於一般劈腿分手和親人猝逝的灑狗血手法,沒有洋蔥也沒有辣椒,一切都顯得那麼平靜,宛如一杯沒有加味的白開水。山上的遭遇也平和順利,一路多虧好心民眾與熱心山友的協助,只遇到疑似有歹念(但也沒有遭到侵害)的路過者,連猛獸都沒碰到。也許你要懷疑,她到底有沒有悲傷?
這部電影的可貴也正在於此,每一個人的人格特質不同,遭遇打擊的反應也不同,有人呼天搶地,有人咬牙苦撐,有人不會喊痛,但並不表示不痛;每個人療傷的方式也不同,有人缺乏自救的堅強意志,而一再沈淪陷溺於悲傷,有人會想盡辦法幫助自己脫困。本片的主人翁顯然具有勇敢的人格特質,與其尋找外力的協助,不如獨自揹起行囊走進大自然,重新出發。
當然,本片額外的福利就是美國遼闊壯觀的自然景觀,隨著主人翁的旅程,觀眾也乘機欣賞到沿途的風光,好像自己的心靈也得到了洗滌。大自然就是這麼神奇,有事療傷,沒事淨化,有事沒事都可以走進密林深處享受好山美景的洗塵,這也正是本片的迷人之處。
這是關於生命的危機處理,主人翁碰到人生的重大關卡之際,憑著意志和勇氣,她化危機為轉機,利用自我挑戰的非常手段,終於完成這一段許多登山客夢想隻身完成的夢幻旅途。我們只看到她抵達步道終點時,大吁了一口氣,並放慢腳步仰頭欣賞週身的美景。這時,觀眾也終於鬆了一口氣,彷彿見證了一個碰到麻煩的人破繭而出,同時也分享了她的欣慰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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